2009/11/16

慰安婦制度源起:西伯利亞日軍被性病消滅一個師(圖)

本文網址︰http://news.backchina.com/2009/11/14/big5_64044.html
因此說,出兵西伯利亞的戰爭教訓直接導致中日戰爭中慰安婦的設立,這種說法是沒有錯的。
總之,就這樣,經麻生徹男等原軍醫做了體檢的日本陸軍第一批"慰安婦",于1938年初,匆匆忙忙地被集中于華中戰線,並在那里活躍起來了。



本文摘自︰《隨軍慰安婦》 作者︰(日)千里夏光 出版︰湖北人民出版社

一開始我以為日本人是尊重精神的民族,是知道羞恥的民族,所以就是听了日本兵對中國婦女暴力強奸,我也不相信。我原以為日本不僅僅是把性欲,還把一切欲望都凍結了,正在以禁欲來磨煉自己。我意識到自己這樣考慮問題,真是滑稽。作為軍醫,頭一次讓我給慰安婦檢修診時我那難以相信的驚愕,就是現在也忘不了。

《廣辭苑》上可以找到"慰安婦"這一詞條,其解釋為︰"隨軍到戰地部隊,安慰過官兵的女人。"這一稱謂,包含著她們的悲哀。自那以後已經過去28年了,卻沒有人談起她們。然而,如果有願意談起過去的慰安婦,她一定會這樣說︰"我們的悲哀,決不會永遠變成化石的。"

吃人肉而活下來的士兵

我想先從這個故事講起。

同我談話的,是我花了幾年的工夫才找到的西山幸吉。為什麼說花了好幾年才找到呢?說來話長。以前曾經有個番號為步兵第一四四團(團長楠瀨正雄上校)的部隊。這是一支因為太平洋戰爭(第二次世界大戰)的爆發而臨時在四國組建的部隊,這支部隊名義是一個團,但實際上卻擁有四千多名官兵。1942年1月22日深夜,這個團奉命強攻臘包爾。當時新加坡還沒有打下來,南方戰線還在繼續混戰。盡管如此,這支部隊卻受命去攻打遠離日本本土五千余公里的作為敵人心髒的這一據點。

同年7月2O日,這支部隊撤出臘包爾,侵入新幾內亞,受命攻打莫爾茲比港。在沒有糧食補給的密林中作戰80余日之後,據說這支部隊中出現了靠吃人肉活命的悲慘一幕。吃人肉事件在瓜達爾卡納爾島,以及在戰爭末期的呂宋島上也有過,然而就我們所知,是這支部隊開的頭。我想進一步了解當時的悲慘狀況。

但是,由四國的多度津港出發的,由四千多名官兵組成的這個團,活著回到日本的僅僅只有兩個人。而西山幸吉,就是其中之一。他就是能就我想知道的情況提供證言的兩名活證人中的一個。

西山幸吉在東京都大田區蓋了一座小小的工廠。他和兒子一起花了幾年的時間,設計出了能自動處理養豬場排泄物的機械裝置,他本人就是生產這種裝置的技術人員。我去時,正趕上他在30年前在新幾內亞感染的瘧疾復發。他在病床上指揮兒子工作,身上有一條從肩膀起縱貫脊背,由腰部穿出的槍傷。這是澳大利亞軍的機槍子彈打的。

當我說明來意後,一開始,西山欲言又止。但過了一會兒,他便淡淡地跟我講起了在斷絕給養40多天以後,士兵們開始吃敵人尸肉的情形︰開始吃人肉時說也奇怪,個個都從臀部的肉開始吃;有一個把一整個肝全都吃下去的人,就像發了瘋,從戰壕里一躍而出,他的身子被相隔數十米的敵人打成了蜂窩似的。正因為淡淡地談,所以才可悲。但我關心的,不是這件事,而是在攻克臘包爾之後發生的事。

攻克臘包爾時,該團作為南海支隊(堀井富太郎少將)的主力,于1942年1月22日11時40分登陸,到22日晚佔領了臘包爾市。西山做出證言說︰"有一個營長,他在三個營長中是最勇敢的。他讓人把被澳軍守備隊撤退時丟下的臘包爾市長一家人帶來,然後把他的女兒強奸了。在營長完事之後,有幾名軍官也照樣行事。我記得那是23日或24日下午的事。在親眼目睹這一情形的士兵當中,開始出現一種異樣的氣氛。被奸污的姑娘腳步沉重地回到雙親膝下,深夜便懸梁自盡了。"營長的名字他說得很清楚,但西山和我約定不予公布。因為這個人還活著。

這一強奸事件當然應該提交軍事法庭,但不知何故,部隊卻沒有認定這是違反軍紀。想來其理由是,自1937 年中日戰爭以來,這樣的事件便是家常便飯。在戰場上越是勇猛的官兵,越是頻繁地侵犯佔領地的婦女。反過來說,也普遍存在這樣的認識,即把侵犯女性,看做是官兵勇猛的表現。這與不管是從哪兒弄來的,只要是能盜竊來羊羹和美酒的士兵,就是能打仗的士兵的想法有共通之處。話雖如此,長此以往,佔領地的佔領行政工作會搞不好,也是事實。何況受害人又是市長的小姐,情況有多麼糟糕,是無法預料的。更成問題的是,親眼看著上級長官干這事的士兵的眼楮,開始出現異樣了。

西山苦笑著說︰"于是,部隊的領導匆忙決定從內地往這里送慰安婦。大概南海支隊是第一個在南方戰線得到慰安婦配備的吧。"

這已經是幾年前的事了。在這之前,我已經知道了存在慰安婦這一事實,也听到過一些有關的事情。然而就在這時,我才下了決心,想盡可能地把有關慰安婦的資料加以整理。這是因為,慰安婦的處境太可憐了。前線的營長當著士兵的面強奸婦女,因為士兵們看得眼熱,為了安撫士兵,就在敵機飛來飛去的情況下把慰安婦送來了。

接著西山說道︰"她們到了臘包爾開始做生意的第一天,士兵們的隊伍便排了3公里長,她們一整天都以這些士兵為對手。說到3公里長,就等于說有3000名以上的士兵在排隊。當然廝,女子大約只有十來個人……"

計算一下的話,一個慰安婦,這一天平均是以370個至380名士兵為對手的。這如果不是淒慘的悲劇,又是什麼呢?我計劃在整理關于她們的材料時,盡可能地把慰安婦的悲慘歷史挖掘出來。如果說,士兵們為了國家,一張紙(征召令)就可以讓他們奔赴死地;那麼她們則是連一張紙都沒有,便絕別家園,無聲地使自己的肉體遭到奸滅。那些死亡的士兵還被授予勛章和給予即便是少得可憐的慰問金,而她們,卻連一塊墓碑都沒人給建過。

在天皇的軍隊中設置慰安婦

在福岡市西K茶屋町,有位叫麻生徹男的婦產科醫生。地點在東公園一帶。經福岡民間廣播報道部的一位朋友介紹,我才得以認識麻生先生。朋友是听說我在收集有關慰安婦的材料,才告訴我的。那位朋友說︰"確切的情況,沒見到麻生先生本人不知道,但他作為軍醫,好像給頭一批陸軍慰安婦檢查過身體。"于是我乘坐飛機飛往福岡,去拜訪這位麻生徹男先生。

麻生徹男是一位剪著小平頭,初上年紀的人。他開了一所婦產科醫院。據說在業余時間他也曾擔任過助產士學校的老師。1937年中日戰爭開始時,他應召作為軍醫少尉被送往上海戰線,在戰敗之前經歷了許多戰爭。

寒暄之後,他一邊喝著美麗的胭脂色的紅茶,一邊對我說︰

" 如您所說,我和另一位婦產科醫生一道,給第一批慰安婦做了身體檢查。她們在軍隊的管理之下,雖然不是軍人和軍中文職人員,但身在軍隊機構之中。我還記得當時自己很納悶,在戰場上為什麼需要這樣的女人,軍隊中為什麼有這樣的女性?地點是上海戰線,時間是1938年早春。詳細日期已經記不清了。"

麻生原軍醫的這番話,我還是頭次听說,出乎意料。按照他的這番話,在1938年早春的時候,那堂堂的陸軍就以軍隊的名義保有這樣的慰安婦了。軍方有賣春的女人,絕不是件光榮的事。不,毋寧說作為天皇的軍隊,如能避免,更應該極力避免才是。這里,我們不妨對中日戰爭本身做一回顧。中日戰爭眾所周知,于 1937年7月7日夜間爆發于北京郊外,一開始被稱為"華北事變",但在同年8月13日夜,如同癌的轉移一樣,擴散到了上海。

更加詳細點說,7月7日日本在北京挑起戰端的情形,更是眾所周知。1937年7月7日傍晚,日本陸軍"華北駐軍"第一團第三營清水連在龍王廟附近演習時,遭到了數十發子彈的射擊(見該團戰斗詳報)。連長當即命令部下中止演習,在點名時,發現少了一個人。團長判斷這個人有可能被擊斃了,于是出動了一個營的兵力。團部要求宛平縣城的中國縣政府對射擊一事進行認錯和調查,但在得到答復之前,營部(一木清直少校,後來在瓜達爾卡納爾島戰死)就下令向該城發動炮擊。

這時,那個去向不明的士兵,向連長、營長以至團長都報告情況說,由于解手而沒有趕上點名。但在這些指揮官的頭腦中只有侵略中國這一念頭。他們已經在 1931年發動了"滿洲事變",讓殖民地傀儡建立了"滿洲國"。染指華北,也僅僅是時間的問題。下令炮擊的營長、團長,在他們心里起作用的,也許只是作為軍人的功利之心。軍人被功名心弄得發狂的時候,就失去了道義。這次攻擊,一石激起千層浪。去向不明的士兵原來是在解手這件如同"相聲"般的事實,長時期以來被作為軍事機密秘而不宣,公開的只推說夜間槍聲四起。

上海,這一知識階層聚集的城市,也出離憤怒了。人們回憶起1931年9月18日夜間發生的"滿洲事變",關東軍也即日本軍一面用小型炸藥爆破自己的鐵路(南滿鐵路),一面宣稱是"中國軍隊的行為"而開始了炮擊,不久就佔領了滿洲全土,難道這次的"華北事變"與上一事件就沒有關系嗎?何況這次發生在北京郊外的事件,也與上一事件太相似了!然而就在8月9日,上海戰線的導火索也出現了。日本上海海軍特別陸戰隊西部派遣隊長大山勇夫中尉,在乘坐齋藤一等水兵駕駛的汽車視察時,在虹橋飛機場附近遭到了射擊。終于在8月13日傍晚,中日兩軍開始了交戰。

在" 華北事件"發生僅僅第四天頭上,日本政府就派出3個師的陸軍部隊,不久便增至5個師;緊接著,上海戰線也于8月15日,增派第三師和第十一師。然而中國張治中將軍的3個師以及陳誠等率領的蔣介石直系軍的抵抗也相當激烈,以至出現了日本軍的戰斗部隊有的損失了八分之七的局面。于是,日本政府又增派了第六師、第十六師、第一一四師,還命令以第十八師為主力的柳川兵團,由側面的杭州灣登陸。

麻生原軍醫應征的第十一軍就包括這個第十八師。該軍在付出了戰死9115名官兵、負傷31259名官兵的代價之後,總算是打下了上海地區。之後就像要報這個仇似的逼近了南京。12月10 日沖進光華門,13日佔領了南京。電力函授大學教授臼井勝美就此寫道︰"自此以後歷時一周,城內城外不折不扣地化作了恐怖和死亡的街。"

該教授還寫道︰"農村地帶也是如此,軍隊通過地或者駐扎地的周圍,方圓10公里至40公里的地方,所有的農戶都蒙受了火災、掠奪、征用之禍。農民失去了剛剛收獲的糧食,有很多人成為難民四處流浪,其狀慘不忍睹。"于是我想,日本政府考慮讓華中派遣軍抱上"慰安婦",其秘密仿佛就在這兒。西山所談的剛剛打下臘包爾時某營長的強奸事件,意外地與此重疊在一起了。在掠奪和征用中,不會不附帶那種事的。

于是,軍部首腦也不得不考慮,就是那些行為使得佔領地的治安變得極不安定了。據說在臘包爾,那個受害者的父親氣得眼楮充血,母親沖到廚房去拿菜刀。這些事,即便發生在普通農民的身上,其憤怒的情緒也該是一樣的。關東軍在紀念"滿洲事變"五周年時,曾起草過這樣的文章︰"大和民族內藏優秀的資質和卓越的實力,外具寬仁,指導誘掖其他民族,補其不足,鞭策其不爭,有著天賦的用以共同完成道義世界的使命。"但是,這樣一來,"寬仁"不見了。"寬仁"一消失,"指導誘掖"也好,"鞭策"也好,不是也辦不到了嗎?這就是軍部首腦的考慮。

我想找出從1937年8月14日起到同年12月2O日止,也即上海戰事開始到南京戰爭結束為止的華中派遣軍的軍事法庭記錄。可是令人吃驚的是,在這4個月之間因掠奪而被起訴的人只有20名,因強奸而被起訴的只有兩個人。這是厚生省(衛生福利部)保存下來的軍部記錄。然而這些只是冰山的一角,據預測,至少也有數百件甚至上千件以上的強奸事件,而軍事法庭有記錄的卻僅僅只有兩件,這又是怎麼回事呢?是我想象錯了嗎?然而,一位不願意透露姓名的人苦笑著給我講述了這樣的事實︰

"如您所知,軍法法庭就是軍隊內部的法庭,在那兒被判一個月以上徒刑的人,就由軍士降級為一等兵。不管是上士也好,中士也好,都降為一等兵。戰場上只有一審,不允許上訴。而如果犯了強奸罪,大致是判一個月以上的徒刑。昨天還過著坐享其成的生活呢,一下子就得當牛當馬供人使役,這太可憐了,隊長首先就有這種想法。再說,自己的部下如果做了軍事法庭上的被告,關系到隊長的成績,影響自己以後的晉級,因此,他也就當作沒看見。在軍隊,如果沒有人看見,就構不成犯罪。還是到在中日戰爭中從過軍的高級軍官的家里去看看吧,從中國掠奪來的藝術品至今還到處都是。我也能夠指出他們的名字來。總之,知道高級軍官這些底細的老軍士,如果耍賴要他們包庇伙伴和部下的話,這些高級軍官當然就不會把犯了強奸罪的士兵交給憲兵隊的。再說……"

說到這里,他喝了一口水,又說道︰

"搞女人的士兵即所謂'強兵',勇敢的士兵。身為下級干部的連、排長,對這樣的士兵不願意撒手。因為一撒手,就會影響到自己的戰功。"

談話又與臘包爾的話頭聯系到一起了。他還說︰"從杭州灣到南京,有一天之內兩次強奸婦女的軍士。他還作為'勇猛的班長'得到了勛章。"他是步兵一二四團 (在福岡編制而成)的成員,自杭州灣登陸以來打下南京,後來又參加了攻打新加坡的一位原軍士。即使如此,因掠奪被起訴的只有20名官兵、因強奸而被起訴的只有兩名官兵這個極小的數字的秘密,僅僅是由于這些原因嗎?

一位在第十一軍兵站部擔任後方工作的軍官向我做了這樣一番解釋︰軍人喜歡總結戰爭的經驗教訓。撇開"滿洲事變"那樣的短期戰爭不說,在當時高級軍官的腦子里,一直回響的是從大正七年七月到大正十一年六月之間出兵西伯利亞的戰爭教訓。當時他們作為下級干部,親自見證了日本軍的可悲狀態。那麼,這個出兵西伯利亞的可悲戰爭教訓又是什麼呢?那就是"性病"。在那場戰爭中,出現了遠遠超過了戰死者人數的性病患者,雖經過軍醫的救治,但仍然明顯地削弱了軍隊的戰斗力。哪怕是打下南京之後,在采取徹底抗戰政策的中國面前,他們所擔心的,是同樣事態的再次出現。

大正六年出兵西伯利亞

大正六年十一月七日,推翻了克倫斯基政府的布爾什維克黨宣告"十月革命"成功和建立了甦維埃政權。此事對英、美等列強的沖擊極大,鬧得像地球起了火。之所以如此,是因為在同年三月的"三月革命"中,羅曼諾夫王朝的皇帝尼古拉二世被迫退位。第一次世界大戰,明顯地暴露出君主專制制度的弊端。君王作為這一制度的代表相繼被趕下台。當時在日本,正是寺內正毅(陸軍上將,後為元帥)內閣的時代。為避免波及自身,日本政府把"多數派的黨"這一意思的"布爾什維克黨"故意歪曲地翻譯成為"過激派",妄圖使之妖魔化,使國民對它產生恐懼。與此同時,抵制布爾什維克革命的浪潮從西伯利亞往東波及,這也代表了作為統治階級的寺內內閣的意願。

俄國"十月革命"動搖了日俄同盟,日本決定全面控制中國以便干涉甦俄,並與段祺瑞政府就共同防御辦法締結協定。翌年,大正七年一月,日本海軍派出兩只軍艦前往海參崴港。理由是協助受布爾什維克勢力威脅的俄國臨時政府。

" 十月革命"後俄國退出戰爭,其領土上由捷克和斯洛伐克族奧匈戰俘和俄國籍捷克和斯洛伐克人組成的捷克斯洛伐克軍團有5萬人之多。其領導人希望繼續與德奧作戰。在乘火車前往海參崴途中,傳來德國人要求甦俄拘禁捷克斯洛伐克軍團,並將其囚禁在戰俘營的要求。于是,該軍團發起暴動。為了在"過激派"手里保衛這些轉移的人們,就有了讓日美軍出兵西伯利亞的借口了。

被視為這次出兵的主力的日、美兩軍出兵的兵力,提議為"各自以約七千名的軍隊登陸"。那意思是不讓日本獨嘗甜頭。

在這種情況下,經過雙方對出兵兵力的反復交涉,決定日本陸軍先派遣1200名官兵(第十二師)去西伯利亞,同月19日美國也派遣與此匹敵的兵力。然而想控制西伯利亞的日本陸軍,不滿足于所投入的這點兵力。日本一面強調"捷克軍有覆沒的危機",一面于8月9日將滿洲(現在中國東北)的第七師派往滿洲里,又從貝加爾地方派去了第三師,10日又把第十九師派往烏甦里方面,終于派去了7.2萬人的兵力。

結果,在國內反對出兵派和列強的壓力下,野心遭到挫敗的日本政府,于大正十一年六月二十四日聲明"到十月末撤兵",而那個可悲的戰爭教訓,就是在這期間發生的。

那麼,那次"戰爭教訓"有具體的數字嗎?

那份資料保存在陸軍自衛隊衛生學校里。在出兵西伯利亞期間,有關戰死、戰傷、戰病的詳情,有多達八卷的報告書,而在封面變黃的報告書里,有一項"性病"。記載的內容從第三師、第五師、第十一師、第十二師、第十三師、第十四師的戰斗部隊,到派遣軍司令部、憲兵隊、臨時電信隊、鐵道團、兵站司令部、運輸隊,極其詳細。在擔任監督軍隊風紀之責的憲兵隊員中,也出現了26名性病患者,這有點可笑。

官兵患性病後就寫悔過書

在此要加以說明的是,這兒記載的數字,僅只是經過軍醫之手寫了病歷的。這是必須注意的。這種事哪怕是在舊陸軍中,也被看做是可恥的事。首先戰傷、工傷,為一等癥;內科疾患為二等癥;性病被列為最低的三等癥,患上性病的人洗澡也被安排在最後,手巾也讓他們使用染成紅色的。

此外,在大正時代,一旦得了性病,就必須向連長遞交悔過書,而且根本就別指望晉級了,所以申報自己得了性病的為數極少。听說上級的私下制裁(毆打)對他們也格外狠。

由此可以很容易地推斷,凡經軍醫之手的,都是重癥患者。因此,包括輕癥患者在內,實際數字應為以上數字的五至七倍。如果是五倍,就有一萬人以上,七倍的話就有1.4萬多人了。再說,申報後在接受軍醫治療期間,這些患者既不參加演習,也不執行勤務,更不參加戰斗。在戰斗形勢之下,這就相應地削弱了戰斗力。

話有點離題,少年時代我在大連念中學。那是昭和十年間的事。在當時的中學里,有預備役軍官和現役軍官做軍事教官。其中有一個人曾參加過出兵西伯利亞的軍事行動,是位從士兵、軍士升為上尉的人。他在走路時有點羅圈腿,樣子有點可笑。有一天,有個同學悄悄地告訴我說︰"那小子在西伯利亞得了花柳病,沒有完全治好。"因為這位同學的父母是經營妓院的,所以他的話是十分可信的。他說︰"因為他忍耐著,得了花柳病還參加戰斗,所以才有出息,當上了軍官。"我看著西伯利亞派遣軍中患性病官兵的人數,不知為什麼竟想起了這件事。

不管怎樣,對于當時西伯利亞戰斗部隊的指揮官和作戰參謀們來說,這個數字是一種威脅。得性病的人比戰死者還多,其數目大約與戰傷者數目相等,更成為問題的是其嚴重地削弱了戰斗力。這部分人接受軍醫的治療而入院,不能上戰場,而潛在患者其戰斗力只有通常作戰狀態的幾分之一。就這樣,盡管日本在整個西伯利亞有七個師的兵力,但據判斷,由于性病的暴發,其實力如同被消滅了一個師。

照這樣,就會影響到作戰的結果。比方說本打算派遣180個人的連隊發動攻擊,而實際上只有120個人能參加戰斗。而且在當時國力的情況下出兵西伯利亞,如果沒有美國的援助,肯定是太勉強了。在那種情況下日本冒然出兵,投入軍費十億元,終于導致國內米價上漲,發生了谷米暴動。戰死戰傷還有情可原,由那些不是因為直接戰斗而使部隊戰斗力受到損害的個人行為,即得了性病,而使那貧乏的軍費又被損耗掉,實在是令人難以忍受的。

那麼,為什麼在出兵西伯利亞的官兵中,出現這麼多的性病患者呢?首先應該提到的就是所謂"西伯利亞賣春姐"。流落到西伯利亞各地的日本賣春婦相當多,但日本兵買不起。在征兵制度下的日本兵的薪水,在昭和初期每月是三元八角一分(二等兵),照此,買不起是當然的。但是,一起出兵西伯利亞的美國士兵,薪水卻有日本兵的十倍。那些日本賣春婦便都被他們包下來了。日本兵只好望洋興嘆。這種精神壓抑,便以對俄國女性的暴行的形式爆發出來。盡管沒有確切的證據,據說失控的暴行帶來了性病蔓延的結果,已成為定論。

話扯得太遠了,但這位在第十一軍兵站部擔任後方工作的軍官談的戰爭教訓,就是這個。概括起來說,只要軍部對士兵的性欲問題不加以嚴格管制,任由日軍在中國的暴行(1937年8月至12月)持續,日本軍方首先就害怕出現像西伯利亞那樣因性病而導致日軍戰斗力嚴重削弱的狀況,其次是害怕民心的背離。

當然廝,非正義的戰爭會擾亂軍隊內部的風紀,這也是侵略軍的宿命。軍部是不是有這種反省,尚屬疑問。但基于以上考慮,軍部便開始著手建立賣春制度,計劃著征集由軍隊直轄管理的賣春婦。

但是,關于這些事實,尚無當時身為華中戰線軍官的證言。我曾經找到了幾個人,但他們都不願多談。

" 我當時沒有在場,沒有擔任後方工作參謀的經驗。作為作戰參謀,在作戰開始以前,我也參加過是否性病會導致兵力減少一成的排查工作。由于日本國力的問題,常常要求軍隊以少數的兵力,與比自己多兩至三成的敵人作戰。比方說對甦作戰時,甦軍狙擊兵有15個師,日軍以這11個師就轉為攻擊。從戰斗力來看,這 15比11,是個很勉強的數字。所以在這種情況下,如果在作戰開始前就消失了一成,也就是消失了一個師還多的兵力,首先宣戰就沒有把握,發動攻勢也是沒有把握的。日本陸軍是以攻擊為主,在防御的情況下也是以攻為守的。但在防御的情況下,減少一個師就意味著絕對數的不足。在中日戰爭時,日軍更是計劃以四成或五成的兵力對付中國軍。如果由于性病的蔓延有一成的患病士兵這一可能性的話,那麼軍隊考慮采取相應的對策,我認為也是當然的。即便是我,也會這樣做,總之,作為預防措施,我也會考慮搜集些從醫學上來說相對安全的女人來。"

能夠作為依據的,只有這位在戰爭末期從陸軍大學畢業,然後擔任本土決戰部隊參謀的人的說法。他接著說道︰"當時派遣軍的長官們,是否考慮到了出兵西伯利亞時的戰爭教訓呢?即使校級軍官沒有這個意識,但我想在更高級軍官的頭腦里是有的。比方說作為滿洲事變的戰爭教訓,在戰場的飲用水上出了問題。飲用陌生土地的生水,腹瀉的人超過了一成,確實影響了戰斗力。因而在中國戰線的校級以下的軍官,首先在腦子里就想到這條戰爭教訓。從此以後,在中日戰爭中,設立了防疫給水部這一飲用水補給部隊。所以,從以往經驗來看,我覺得校級以上的軍官,是會考慮這些戰爭教訓的。"

他還說︰"有些在摔跤界被認定很有希望的大力士垮了,听說就是因為得了花柳病。一旦得上那種病,好像膝蓋就不行了。在舊日本軍的作戰思想中,有個包圍殲滅的作戰方針,對于戰備不足的當時的日本陸軍來說,為了彌補這一不足,就激勵士兵用腳力猛走,讓士兵靠兩只腳包圍敵人才行。因此,部隊首長考慮到性病對腳力的削弱,因此才想到慰安婦。特別是在對中國軍的戰斗中,包圍殲滅是第一重要的事。在徐州作戰時,日軍曾企圖包圍三倍于己的中國軍。徐州戰役,是剛剛打下南京之後計劃的一場作戰。因而日軍考慮設立慰安婦,仔細一想覺得好像能夠理解似的。不管怎樣,這同美軍具有的首先對敵來個毀滅性的炮擊,然後用步兵部隊慢慢地侵入的作戰思想,成為鮮明的對照。這多半是由于日、美國力懸殊吧。"

因此說,出兵西伯利亞的戰爭教訓直接導致中日戰爭中慰安婦的設立,這種說法是沒有錯的。

總之,就這樣,經麻生徹男等原軍醫做了體檢的日本陸軍第一批"慰安婦",于1938年初,匆匆忙忙地被集中于華中戰線,並在那里活躍起來了。理所當然,麻生軍醫對于她們是從哪兒征集來的,是怎樣被帶到異國來的,一無所知。

還有一件事是他所不知道的。他所看到的設立慰安婦的只有華中派遣軍,那麼是不是在華北派遣軍中也有同樣的舉措呢。當然廝,在華北派遣軍中,當時的慰安婦制度還沒有表面化。這是不是說明,從上海戰線向南京進攻的部隊的惡行,比華北部隊更為嚴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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